初久

任尔东西南北风

【百时可乐/允许嗑唐】寒山 42

 

百时可乐/允许嗑唐

世子与国师,游方道士与兔妖,情劫与命劫

一个关于前世今生、不亏不欠的故事

 

架空+私设,人设与原著人物均无联系,ooc归我

 

 

 

风声渐止。

 

谢允将堵住风口的石头塞回原处,转身回到火堆前,百无聊赖地用枯枝扒拉着火星,然而眼珠子着实不老实,总忍不住去瞟躺在他身边安安静静捧着一本旧书看的那道身影。

 

那书是民间流传的话本,谢允下山时淘的,本是想着讲故事时多些参考,却不想唐三这个常年栖身于荒山里的精怪竟识得字,起初没什么精神头的时候还肯乖乖靠在他怀里听故事,为躲避寒风在洞里养伤的这几日养回了不少,便不愿听谢允故弄玄虚的那一套,自个儿拿着书躲到一旁看起来。

 

这不看还不要紧,一看倒像是着了魔似的,成天抱着书不撒手,还不许谢允打扰他。

 

好在眼瞅着书快被翻到最后几页了,谢允不着痕迹地朝那边挪了挪。

 

唐三看得入神,没顾着他这边的小动作,于是他又挪了挪,臂弯熟练地往伏在草堆上的腰身下面挤。

 

等到终于悄无声息地重新被搂进怀里,唐三才发觉这人又死皮赖脸地粘了上来,但念及寒风虽减,山间的温度却是没降几分,便也只是在那人怀里扭动了两下,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便没在动。

 

谢允没被拒绝,自是心喜,下巴沿儿抵在对方的头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撩闲。

 

唐三早习惯了这人的没腔没调,还老爱寻着由头粘他,他接触过的人类不多,不知世间之人是否都是这样的相处之道,只是谢允虽然有些聒噪,倒也不算烦人,且那怀抱确实温暖,自己也并不反感,往往谢允怎么做,便都随他去了。

 

不过这人确实也是不能太纵着,方才还只是下巴沿儿,这会已经忍不住在他垂在青丝间的毛茸茸的长耳朵上自以为没被发觉地揉了两下。

 

唐三捏在书页上的手指微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

 

这几日养着伤,唐三便没什么精力隐藏真身,尾巴藏在层层叠叠的衣物下倒还好,头上那对耳朵便没什么藏身之处。

 

谢允自打见到那对耳朵,似乎好奇得不得了,但又怕惹他恼,总是逮着个以为他不会发觉的机会就偷偷碰一下。

 

唐三没告诉谢允的事,他的真身远比化形的人身要敏感得多,化着人身时,即便整个身子靠在谢允怀里也可波澜不惊,可一旦触碰真身,即便只是像谢允这般在绒毛边缘轻轻碰一下,都能令他浑身发颤。

 

为了不让自己这个奇怪的弱点暴露,唐三索性将手里已经看完的书卷成了筒,毫不留情地往头顶上方挨着的那个脑袋砸了一下。

 

“哎哟!”

 

谢允捂着脑门吃痛,便知是自己的小动作被发觉了,只得顺势把唐三手里的书抢到自己手里,免得脑袋再遭罪,见唐三淡然瞧着他,便嘿嘿一声,装傻道:“看你瞧得这么认真,这话本写得不错?”

 

唐三不与他计较,书看得久了,合上眼养养神:“故事也只能是个故事。”

 

那话本里写的正是谢允同他讲的那个故事。

 

也不能算是。

 

故事确实是那个故事,话本里的内容却与谢允讲的不大一样,说是大神官与世子先相知再相恋,但这有悖伦常的关系终究不为世人所容,神官因爱入世,却也因爱殒身于世。

 

难怪谢允同他讲起这个故事时,说他所知的才是广为人知的版本。

 

这话本里的桥段,听起来确实是离奇了些。

 

谢允闻言只是笑笑,将铺开的外袍往唐三身上拉了拉:“乐华国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便是一章完整的史书也难寻到了,谁又能知道这些传言的真假呢?世面上尚存的记录在案的只言片语里,只说那神官殒命在新国主殿中,他那好徒弟就在他身边,地上还躺着一把染血的剑,加之又有荧惑守心这样玄之又玄的东西在前,后人便只能如此猜测了。”

 

他颠了颠掌心里的本子,把它搁在一边:“至于话本嘛,自然是怎么猎奇怎么来了。不过要是真如上面所说,至少没有辜负神官入世走这一遭。”

 

唐三没接话。

 

谢允只当他在因话本里的曲折所动容,便轻松道:“不过就是个故事,反正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就当阵耳边风,什么恩恩怨怨爱恨情仇的,睡一觉便忘了。”

 

唐三却道:“明日风彻底停了,我们去求证一番。”

 

谢允顿了一下:“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九嶷山的结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么?”唐三看着他,“山上有个神宫,虽然已经荒废,但多年前我曾经进去过一次。里面有个陵寝,碑铭上字迹模糊,我当时只认得出那里葬着的是神官长,后来,结界就将神宫围了起来,一旦有外人靠近,便会引来妖风落雷,长年累月,便无人再敢来九嶷山了。”

 

谢允愣愣道:“据说在那之后,九嶷山神宫再无继任神官长,莫非……”

 

唐三颔首:“若记载不差,那神宫里葬着的,便是你口中的那位神官,时影。”

 

谢允心头蓦地一跳。

 

不知为何,时影这两个字从唐三口中说出来,令他心中荡起了奇异的涟漪。

 

神官与世子的故事并非他随口提起,揣着这个不明不白的故事在人世间走了数载,有时他甚至恍惚觉得自己可以体会时影最初选择入世时的纠结与迷茫。

 

对着唐三,他故作轻松地开解不过就是个故事,事实上,没有人比他更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了。

 

师父断言他尘缘未了,劝他下山时,他还不以为意,那梦里的一切再逼真,也不过是夜有所梦,或许是山下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嘴皮子太利索,才让这些曲折离奇的纠葛入了他一介俗人的梦。

 

然而最终他还是下了山。

 

他让送自己到山脚下的师父留了步,面色轻松地嬉笑道:“弟子且去游戏人间一番,到时觉得没趣,灰溜溜地赶回来,还望师父莫要拿着扫帚赶我。”

 

老道士拿拂尘扫他,他敏捷躲开,转身留给自小长大的道观一个潇洒的背影,挥挥手离开了。

 

老道士说那梦魇是他命里的劫数,躲是躲不掉的,合该亲自去把这个局给破了。

 

说来也奇怪,以往那些闪在他梦里的片段总是朦胧不清、隔着一层纱一般,自从遇上唐三,他的梦境倒没有之前那么频繁,梦里的影像也不再是杂乱无章的,甚至有几次他差点就看清了并肩而立的神官与世子的脸。

 

只是见到唐三的第一面就累得人家为了救他被结界所伤,他一时便将什么梦不梦的都抛诸脑后了。

 

谢允虽带了些金疮药,却也没法完全给唐三止疼,蜷缩在自己怀里的身体蓦然露出一双白白软软的长耳朵来,看得谢允登时眼前一亮,又有些心痒。

 

饶是唐三说过他是兔身修成的人形,亲眼得见这不属于凡尘的奇异景象,不免还是令谢允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俗人惊艳了一把。

 

然而当事人,哦不,当事兔毫无所觉,伤痛发作起来,下意识地往他怀里拱了拱。

 

谢允忙把沉迷美貌的自己拔了出来,拍拍怀中人的背,哄着说要不要听故事。

 

好在唐三久处于深山,对世间之事颇有些好奇,沉默着靠在他手臂上呼气,算是默认了。

 

谢允摸了摸鼻头,其实他也不太会讲故事,不过闲来往茶馆里一坐,心不在焉地听着说书先生的娓娓道来,偶尔打个盹,还被惊堂木给吓得险些从椅背上翻下去,事后一杯压惊茶喝下去,说书先生说的是什么故事也忘得差不多了。

 

思来想去,他便同唐三说了那个故事。

 

梦里的故事太过惊心动魄,便是对着师父,他也不便事无巨细地倾诉,这些年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四处走,偶尔他也想要停下来,找个人说一说。

 

不是没有遇到过旁的人,只是每每话到嘴边,他往往犹豫,便又随着茶水咽回肚子里去了。

 

只有唐三不一样。

 

见到唐三的那一刻,他便想,如果唐三愿意,他可以把关于自己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毫无保留地说给他听。

 

彼时他一见倾心,嘴上没把门,便来了句“有美人兮见之不忘”,唐三说当时还以为他是哪来的登徒子,因此,即便是讲故事,他同唐三说的也并非梦中的全貌,否则以唐三对他的印象,怕是会忍不住怀疑这故事是他故意编出来冒犯他的。

 

那话本还原得倒也不是十成十,但总归是比那个所谓的广为流传的版本要有人情味一些。

 

岂料唐三两三下便把他的小心思给看出来了。

 

被如此这般审视着,谢允只得缴械投降:“好好好,我承认,我确实是冲着九嶷山神宫来的。”

 

唐三便从他怀里坐了起来,将沾在外袍上的草抖落下来,递给他:“那明日我们便上山,没有我带路,你进不了神宫的地界。”

 

谢允自然是见识过那道结界的厉害,心有余悸地看着唐三瘦削的肩头:“但你的伤还没好全。”

 

他想将唐三拉回来躺着,弯着嘴角便宽慰道:“再过几日也不迟,左右我时间多得是。”

 

唐三却躲开他的手:“风是停了,但你一日不离开九嶷山,结界的力量便会蛰伏一段时间,错过这一次,你再想上山不知要等多久,而这里终究不是你久留之地。”

 

谢允的笑容顿了顿。

 

唐三装作没注意到他僵住的神色,撇开脸去瞧被嶙峋怪石堵得严严实实的洞口。

 

面上是一派轻松淡然,可垂在衣袖下的手指却攥在了一起。

 

“谢允,办完这件事,你就离开九嶷山吧。”

 

 

 

 

tbc

 

 

 

 

三哥翻脸不认人,允子委屈.jpg

 

留给这一世的甜会有多少呢(摸着良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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