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久

任尔东西南北风

【百时可乐/允许嗑唐】寒山 40

 

百时可乐/允许嗑唐

世子与国师,游方道士与兔妖,情劫与命劫

一个关于前世今生、不亏不欠的故事

 

架空+私设,人设与原著人物均无联系,ooc归我

 

 

(先提前说一句对不起,今天还是没能杀青QAQ)

 

 

 

 

墨托被秘密接出了死牢。

 

王后给他留的人手十分得力,即便他这段时日一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等待处置,但外界的风吹草动仍被想方设法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那便不难猜出,自事发后对他失望透顶、冷眼相待的百里弘毅为何会突然派人将他带出来。

 

在听说时影可能与空桑人勾结造荧惑守心之势而被下令禁足以后,墨托欣喜若狂,觉得老天爷简直是在帮他。

 

他自幼就留在百里弘毅身边,长久以来的信念便是做百里弘毅的心腹,伴随左右,在得到王后的赏识以后,他更是将守护百里弘毅是为己任,绝不容许一丝一毫的大意。

 

因此,在九嶷山觉察出百里弘毅与时影不同寻常的关系以后,虽然暂时没有掌握实质的证据,他还是选择在回到王城以后立刻向王后禀告了此事。

 

在他看来,国主不仁,王后才是百里弘毅最亲的人,若要在百里弘毅犯下大错以前阻止下来,自然也只有王后才是最合适的。

 

果然,王后十分重视此事,还因此嘉奖了他,并将后续的布置一并告知他,要他全权处理此事,即便是临终之前,王后还是将那些瞒着百里弘毅留下的部分人脉交到了他手中,要他替百里弘毅“处理”那些不忍心处理的事。

 

他得手了。

 

东宫内的香片既是要在不知不觉间取时影的性命,也要将这口黑锅无形之中扣到他身上,这两个目的,如今看来都达到了。

 

可惜一时不慎,把自己也赔了进来,还害得百里弘毅自那以后将他视如仇敌,甚至一度以为要一直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等着死期到来。

 

这本是难解的困局,可谁知时影竟当真有不轨之心,竟勾结空桑贼人将继位典礼刻意选在荧惑守心之日,这简直是在百里弘毅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刮子,也难怪百里弘毅如此着急地要召见自己。

 

念及此处,即便还戴着禁锢犯人的链子,墨托行在夜路上的脚步还是轻快不少。

 

给他带消息的人虽然提醒过他此事发生得突然,或许静待几日看看时机比较好,但墨托被关在那死牢里已是满腹难耐,他既怕自己再等下去会死,又怕百里弘毅始终不肯相信自己,轻信了空桑贼人,给乐华、给百里弘毅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今夜召见,说明百里弘毅对时影毫无保留的信任已然坍塌,对墨托来说正是绝佳的转机,他岂能放过?

 

于是,墨托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挺起胸膛,在侍卫长的带领下踏进了寂静的偏殿内。

 

百里弘毅坐在正殿中央等着他。

 

墨托才往殿内走了数十步,百里弘毅像是等不及要问话似的,亲自起身走了过来,还把领着墨托进来的侍卫长给支了出去。

 

墨托见百里弘毅肯亲自起身来迎自己,心中的把握更是稳了几分,忙按捺住喜悦,先给百里弘毅行了大礼:“何以让陛下动身相迎,奴惶恐。”

 

百里弘毅拦了他这一礼,显然心中急躁,已经不在意这些虚礼了:“你定当知晓今夜召你过来所为何事。”

 

墨托道了声“是”,观察百里弘毅的脸色,试探性地说了句:“是时影大人他……”

 

百里弘毅眉心一蹙,厉声道:“住口!不许提他的名字!”

 

这一喝有些突然,墨托却是喜不自胜,理所当然地认为百里弘毅定然是对时影失望透顶,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听到了,这可不是自己重回百里弘毅身边当心腹的大好机会?

 

墨托心中激动,面上却做出惋惜又心疼的模样:“陛下生性良善,只是人心隔肚皮,一时不慎着了道,也是情理之中,日久方能见人心。”

 

此话说罢,百里弘毅抬眸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墨托被这一眼看得有些发毛,暗自快速过了一遍方才说的,自觉没什么不妥,便屏息等着百里弘毅表态。

 

好在百里弘毅只是看了那一眼,没说别的,倒是顺着他的话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先王后与你,你们定是早就发现了端倪,对么?”

 

这声叹息在墨托看来是何其失落,百里弘毅肯重新展示他脆弱的一面,那便是肯重新听信他的苗头了!

 

墨托急于表忠心,跪倒在地,哽着嗓子道:“奴时刻谨遵先王后教诲,若得陛下体察,那便是奴三生有幸,也算不负先王后的在天之灵!”

 

百里弘毅神色难辨,挥了挥手让他起来,待他站定,才缓缓道:“先王后是从何时发现时……他不对劲的?”

 

墨托发觉百里弘毅当真连提起时影的名字都痛苦,心下一喜,不作他想,忙把自己从十年前目睹时影会见空桑使臣、回到王城如何向王后禀报、王后如何暗中留意时影、如何发现华夫人与空桑人勾结、又是如何为后来的灵乌事件做布置的始末事无巨细地向百里弘毅和盘托出。

 

百里弘毅每听一段,脸色就多沉一分。

 

墨托以为他是骤然得知时影背后竟有这么多端倪、且先王后为了他做了这么多暗中的布置,想是既震怒又懊悔,竹筒倒豆子地说全了,还抽出空来开导了一句:“先王后本不欲陛下知道这些内情,如今事发,看来也是天意,陛下也不必为了不值得的人过于伤心。”

 

百里弘毅眸色复杂地扯了扯嘴角:“那确实是不值得。”

 

他确实不知道先王后瞒着他做了这么多事,昔日的种种猜测和怀疑都是缥缈浮云,如今终于被证实,却让他心头五味杂陈,隐在袖中的拳头蓦地攥紧。

 

墨托自是不知这些,他之所以能做出那些布置,一是靠先王后的筹谋,二是靠先王后留下的人脉,作为一个自小在王城长大的内侍,城府没来得及长几分就被先王后调到百里弘毅身边随侍了,此时见百里弘毅说“不值得”,深觉这是趁热打铁的好时候:“好在陛下及时识破了空桑人的谋算,此时反击为时不晚。”

 

百里弘毅闻言眉头稍解,他给墨托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见对方受宠若惊地一个颔首,方才沉吟道:“只是经此一事,朝中不知暗藏了多少未曾暴露的势力。”

 

墨托本想立即将朝中留有不少先王后人手的事和盘托出,却念及先王后嘱咐过不到关键时刻不可暴露手脚,话到嘴边不禁迟疑了片刻。

 

而百里弘毅的余光已不动声色地捕捉到了这份迟疑,他恰到好处地黯了黯神色,露出了前所未有地失落和茫然:“先王猜忌,先王后早逝,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个位置,如今却连昔日最为珍视的人都……你说,这偌大的王城,真的还有能为我所用的人么?”

 

墨托张了张口,自是纠结万分,看起来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敢轻易将底牌交出。

 

百里弘毅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自知不可能轻易将先王后的势力一口气套出来,只得装作惋惜的模样,道:“罢了,今日叫你来,便是念及身边已无人可信,过来商议对策的。”

 

墨托面色一喜:“谢陛下垂青!奴定当效犬马之劳!”

 

百里弘毅欣慰地点了点头,两人正要继续交谈,却听见窗沿处传来一声啸叫,像是什么锐利之物刺破夜空袭来,墨托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百里弘毅对着他就是一踹,将他一下掀翻在地!

 

猝不及防地在地上狼狈地滚了两圈,墨托扑着一鼻子灰爬起身来,才发现他与百里弘毅之间横亘着一把锋利的剑,若不是百里弘毅那一脚,只怕他已经身首异处。

 

顺着那冒着寒光的剑尖望去,持剑之人身姿挺拔,月白色的衣纹随着夜风微微动荡,带着些许寒露的冷意,分明是仙人之姿,周身的肃杀气息却让他看起来像个夺命的阎罗。

 

百里弘毅看着那人没有说话,想必是旧情成新仇,一时爱恨交织情难自已,墨托见此情形,只得硬着头皮冲上去挡在百里弘毅身前,义正言辞道:“时影!这里是乐华王城,不是你们空桑人为非作歹的地方!”

 

时影持剑而立,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一言不发,这让墨托胸口微震,久违地觉得痛快。

 

他就是要让百里弘毅看清楚,先王后的顾虑无错,他自己的忠心亦无错,自始至终,他们才是该站在百里弘毅身边的人。

 

念及此处,墨托的声音愈发有底气:“你已败露行迹,别妄想伤害了陛下还能全身而退!”

 

时影的脸上难得出现了讥讽之意:“你又怎知我不能全身而退?我在乐华这么多年,怎可能只身犯险?”

 

墨托对于朝中有多少空桑人的势力也拿不准,此时正对着时影冷酷的剑锋,他脑中混沌,也抽不出多余的精力去分辨时影究竟是不是在虚张声势,只得下意识咽了咽唾沫。

 

百里弘毅在他身后终于开口,声音却是嘶哑:“你当真……在暗中谋算了这么久……”

 

时影看向百里弘毅,眼神中似有悲悯:“弘毅,若你早些听进去你母亲的话,或许就不会有今日了。”

 

他这话中蕴含了彼此才能听懂的意思,但在墨托耳朵里却是像是在嘲笑百里弘毅识人不清,联系百里弘毅方才的话,身为一国之君,可笑错信亲近之人,朝中也已无人可用。

 

百里弘毅的声音里含了一丝悲怆:“是我输了。”

 

听到这句话,时影面色动容,像是不欲再多言,微微调转了剑锋,而百里弘毅静静立在原地,像是不得不选择面对现实,心如死灰,无动于衷。

 

眼看剑锋就要朝着百里弘毅的命门袭来,墨托着急忙慌地喝止道:“不,陛下您没输!您还有人可用,先王后留给您的人都还可用!”

 

他顾不得礼仪,冲到台阶上从书案找来纸笔,害怕这期间时影会突然发难,他写得着急,字迹歪歪扭扭,但勉强可以分辨出上面的字样。

 

不消片刻,一张纸就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墨迹未干,他便急急忙忙地端着纸张呈到百里弘毅面前,为了震慑住时影,他还将禀告的音量抬高了些:“陛下,这些都是朝中的有识之士,蒙受先王后照拂,对陛下与先王后忠心耿耿!先王后本不欲让陛下知道这些,恐陛下担上母族荫庇的压力,可如今既是用人之际,想必先王后也不愿看到陛下受他国歹人如此胁迫!”

 

百里弘毅接过了那份名单,说心绪平静是不可能的,他看着上面意料之中的姓名、意料之外的人数,沉着的语气不禁动荡了一分:“先王后留下的人,都在这里了?”

 

墨托立刻道:“可用的、要紧的都在这上面了。”

 

这份名单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若仔仔细细算来,少说也有两三成的势力了。

 

百里弘毅掂着手中的纸张,触感轻盈,却也沉重。

 

他竟不知,自己的好母后有这么大的本事,难怪以墨托一个小小内侍,能做出那么多密不透风的动作,还潜藏了这么久。

 

时影见此情形,手臂缓缓垂下,已有将剑锋收回之势。

 

墨托以为他是见情势急转直下不得不放弃了行刺的念头,心下得意,更是抬头挺胸地挡在百里弘毅跟前:“时影,我劝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时影已将剑入鞘,此时负手而立,看向他的神情却不知为何仍带着一开始的淡淡嘲弄。

 

墨托看着那眼神不大舒服,见时影不答话,便干脆向百里弘毅进言:“陛下,此人的居心您已得见,此番该是下定决心永除后患的时候了!”

 

百里弘毅的半张脸掩在散着墨香的纸张之后,墨托抬起头时只看得到那双眸子已经不复方才的茫然无措,此时此刻望向他时,深邃的淡然里隐藏着一丝冷冽。

 

他看到百里弘毅将那张写满名单的纸张无情地揉进手心里,再而又用那双本该无情的手去握住了方才明明还提着剑与他们针锋相对的时影的手。

 

而握住时影的那一刻,再看向墨托那处时,百里弘毅眸中的寒意已然彻底绽开。

 

“你说得对,是该下定决心,永除后患了。”

 

 

 

 

tbc

 

 

 

 

对不起,本来打算这章就杀青的,但是不想草草收尾,还是想把该写的都写完整,所以还要辛苦你们再等一周了呜呜呜

 

我掐指再算,下周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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